第10章
  “我仍旧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等到婚姻关系成立后再进行。”
  电子音从耳边传来,昭朝抬眼,听到这话向司刻洛展露出一个极致柔和的笑容。
  下一秒,他的神情倏然狠戾起来。
  腰间的手被连同另一只一齐扣在头顶,司刻洛被大力掼在床上,腰侧被昭朝的双膝卡住。
  昭朝缓缓俯身靠近,微长的银色发丝落下,几乎快要碰到司刻洛的脸颊。司刻洛的眉头压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神色茫然。
  “第一件事,管好你的手。”
  墨绿的瞳泛着冷意,淬毒般危险。
  “第二件事,管好你的腿。”
  昭朝的膝盖缓缓使力,向司刻洛的腰胯施压。直到电子音情绪平淡说出一个“疼”,满意地看到司刻洛眉眼都皱了起来,像在忍痛一样,他才嗤笑一声松了劲。
  “最后一件事,管好你的嘴。”
  说完这三句话,昭朝便利落后退,从司刻洛身上起来,站在床边看着对方。这一刻他眼里的轻蔑没有任何掩饰或收敛。
  也没打算从司刻洛这听到什么回答,昭朝只看了他一阵,便离开了。
  房间里另一个人的气息消失后,司刻洛脸上的痛楚褪了个干干净净,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仿生人。
  从司刻洛房间出来,昭朝就钻进了浴室。之前也就是故意挑衅司刻洛,才穿着脏衣服坐在沙发上,到底从战场上下来还没有好好清洗过,多少有些不舒服。
  终于洗了个舒服的澡,昭朝带着一身冷气从浴室出来,走进烘干室才想起来机器坏了,只能湿着脑袋走出去。
  经过司刻洛房间的时候,门刚好打开,四目相对,倒是谁都不尴尬。
  “干什么去?”
  “你不冷吗?”
  昭朝的声音盖着机械声响起,他停下来,等着司刻洛回答。听见对方说喝水,他才冷哼一声,回应司刻洛的问题。
  “现在是夏时,这个时候觉得冷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了——喝水去吧。”
  昭朝从面前走过,冰冷的香气从司刻洛脸上拂过。他看着人走进房间,眼里带着探究,捻了捻手指尖上残留的,昭朝发丝落下的一滴水。
  夏时的确炎热,但常人也不会用这样冰冷的水来洗澡。
  -
  在等待婚姻登记的三天时间里,昭朝和司刻洛相处的竟意外和谐,他将此归功于自己正确的“家规”制定。
  大多数时间司刻洛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昭朝没兴趣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只要别来烦他就行。
  到了吃饭时间,仆从会专门将司刻洛的饭送来,主要是昭朝不会做饭,而司刻洛金贵的胃无法接受能量食品。
  起初昭朝还颇有微词,家里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的算怎么回事?
  但在第一次就欣然享用仆从一并带给自己的食物后,他就再也没说过什么。
  登记的前一晚,昭朝收到了重绛叶的指令:必须着正式服装,登记现场不许胡闹。
  正式服装。
  昭朝想起自己那十几套长得一摸一样的黑色训练服。
  像是千里之外看穿了昭朝的想法一样,重绛叶明确指定:要穿他授勋时候的那套。
  因此,第二天当昭朝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礼服,和穿着同样主调金色纹饰礼服的司刻洛面对面撞见时,他对于两人之间过于搭调的服装感到滑稽。
  “你的着装很正式。”
  司刻洛还在发表不恰当的评价。
  昭朝额角一跳,拽了拽平整的袖口衣角,状似随意地问:“你有红色衣服吗?”
  大红和大白总不搭吧。
  这种色调在古老东方那就是一个大喜一个大丧。刚好,跟司刻洛登记属他的大丧,司刻洛能跟他登记算是荣幸。
  司刻洛说有。
  “去换上。”
  昭朝命令他。
  司刻洛倒是很听话,不问原因,昭朝让他换他就返回房间去换。
  几分钟后,他再次回来,昭朝用了几秒钟来确定他身上这件衣服和上一件有什么不同。
  基本一样的款式和装饰,只是刺绣花纹的眼色从金色变成了红色。
  这就是沃登认知里的红色衣服?
  “还有蓝色的,你要看看吗?”
  昭朝不想观看一场时装秀,直白拒绝之后便载着司刻洛往婚姻登记处去了。
  登记处和军部大楼只隔了一动楼的距离,不知道是平日里就这么多人,还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的特殊性,登记处的人尤其多,从里到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前的景象甚至让昭朝觉得那些对民众结婚率的担忧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过很快,眼前的拥挤便被证实了只是一场假象。
  哑光黑色的悬浮车在登记处大楼外停下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当即有了同一目标,朝悬浮车靠拢过来——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昭朝眉头蹙起,煞气难掩。
  他坐在外侧,悬浮车的门打开后他先一步下来,一双绿瞳将包围的人群扫视一圈,冰冷地吐出一个滚。
  这个字砸进人群,围观者眼中有所犹豫,但想来也是认定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样,便还是被好奇心驱使着留在原地。
  扭扭从昭朝肩上滑下,随便朝着一个方向就快速爬向人群。爬行过程中,身体还在不断变大,少数能看到精神体的哨兵或向导惊叫着逃离。